凌晨时间,春苑新城小公园门口。
在许嘉宁第三次掀翻药瓶的时候,江铭爆吼一声,决计甩手作罢。
“老子不干了!”他尤为烦躁地薅了把头发,又对着栗言指了指地上‘残骸’,“全算你头上,记得付钱。”
栗言掐住许嘉宁肩膀摇晃着:“新年第一天就破财,真有你的。”
许嘉宁本来就晕,被她一摇差点儿吐出来。
她眼皮打架:“破财不好吗,破财不是免灾吗。”又对着地上几个小瓶子连连摆手,“这玩意儿我真的受不了,别给我闻……”
“反正明天早上头疼的是你,挨许老师训的也是你。我尽力了,我无能为力了。”
许嘉宁连连点头:“你放心你放心,这事儿一定没有连带责任!”
栗言只觉得头疼。她把许嘉宁摁在原地,“站稳了!”说完蹲下身,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瓶子和盖子。
就在她蹲下的那一刻,原本树袋熊似的许嘉宁顿时没了支撑,人晃悠悠地一倒,差点也跟着跌下去。
——倘若她这么直挺挺地倒下去,栗言指不定得栽吐血。
旁边二位俱是眼疾手快,几步上前,朝着许嘉宁的方向都是一扶。
可人没扶着,两只修长手臂先撞了车。
许嘉宁不倒翁似的挺起脊背,定睛一看,还以为他们发神经要打架。
倒是栗言捡不起最后一个小圆盖,半蹲着追了几小步,再起身时,离事件中心颇有些距离。
作为意识形态上的当事人、物理意义上的局外人,栗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,倍感惊异。
“干啥呀?”她眨巴着眼睛,问,“结拜呢?”
两人一愣,迅速伸回手。
江铭狠狠白了柏书弈一眼,换来对方一声“嘁”。
许嘉宁捋了捋前因后果,在意识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时笑得猖狂,却也没出声替他们辩护。
她只是重新挂到栗言背后,催她快点回家。
拖拖拉拉到一点钟,在小公园门口和江铭道别。
江铭是贝斯手,他所在的乐队属于今晚的邀请嘉宾,虽只占暖场商演里一个小节目,演出酬劳也仅够打底,但这种能蹭饭也能搅局的事情,他断然不会错过。
栗言“拖家带口”地挪到许见君家楼下,把许嘉宁丢进电梯间,柏书弈跟在最后,顺手摁了楼层。
许嘉宁靠在一旁,站着也能睡着。
直至电梯进程过半,电梯间里依旧寂静无声,谁都没有打破沉默。
终于是栗言沉不住气,抢在电梯开门前一把拉住柏书弈:“你刚刚是想说什……”
“死了!——都要爱——!!”
一道嘶吼的铃声骤响,轻易将她声音盖过。
“不淋漓尽致——不痛快——!!”
饶是栗言和许嘉宁相处好几年,自认为对她古早的咆哮式铃声见怪不怪,此时也被吓得大脑空白。
而许嘉宁闭着眼睛摸出手机,却毫无接电话的意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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