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红的血开始从嘴角渗出,我最爱的少年端着精致的青花瓷碗来到我面前,他放下碗,看都不看我一眼便转身离去。我贪婪地凝视着少年的背影,忽见少年停下了脚步,道:“这是最后一碗,喝不喝由你。”说罢,他的身影便隐在了淡淡的光影之中,逆着光,我最爱的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。而我,也要永远的离开他了,永远……
这碗药并不苦,甚至有着轻微的甘甜,滑入喉咙,流经内脏,传到四肢。我嘴角漾起微笑,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我最爱的少年,从六岁时,少年在太湖边对我说“将来嫁与我吧。”,到十四岁在北疆他差点被杀死的那个雨夜,到十九岁,我与他重逢的初秋。再到现在,少年的身影越来越模糊,越来越迷离,我看不透他,亦或是从未看透过。
与善德大师的对话仿佛就在耳畔,他多次对我道:“非墨,你得不到他的,便是得到了他,也是要赔上这天下的。”
“总是要赌一把才甘心的。”
“输了如何?”善德大师问。
“若是输了……”
“我愿堕阿鼻地狱,永世不得超生!”
而现在,我果然输了。
我听见自己有些哽咽的声音问少年:“连华,你爱我么?”
冷情的少年连个停顿都没有,回道:“姬非墨,我不爱你啊……”
“是么……”我仰起头,本以为会有泪水流出,眼角却干涩的可怕。这棵铁树果然开出了花,却也在它的花蕊上涂抹了这人世间的至毒,等我发现的时候,这些毒已经深深植入了我的骨髓,再无药可救。我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起了妄念,其结局果然是凄凉的很啊!
他果然没有对我撒谎,他不喜欢我,更不爱我。
我听见自己道:“不爱……那便不爱吧。”
终于……都要结束了。
再见了,哥哥……
乾元三年,灵徽帝残暴不仁,荒淫无道,天下揭竿而起,云集响应。乾元四年春,灵徽帝崩,先帝三子姬非钰即为,改年号“泰和”,开创了长达十年的泰和盛世。
——《大齐正史》
丧钟从宫廷深处传来。
一道,两道,三道……
直至九道,彻荡在天际,久久不息。
九道丧钟,是帝王驾崩独享的尊荣。
眼下正是暮春,连华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,举目望向京都外郊的太湖。那里,柳堤十里,迎风而舞,那些被风吹起的柳絮,飞扬在整座城池,恍若漫天飞雪一般。连华有些恍惚,似乎在很久远的记忆中,女孩窝在他的怀里,望着北疆漫天飞扬着的雪花问他:“哥哥,下雪时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?”连华记不清那时是怎么回答女孩的,好像是吻了吻女孩的额头,将女孩的脑袋更紧扣在自己的胸膛,又好像什么也没说,什么……也没做。
连华走下了城楼,他看见姬非钰站在城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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