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一个食盒。
“建业八年,你给了我一瓢水。”宋也川在李燃对面坐下,掀开了食盒的盖子,“我今日来还你这份情。”
菜色看样子不是光禄寺备的,倒像是宋也川从宫外买好带进来的。
食盒下面还有一壶酒,宋也川为他斟满。
“我知道错的不是某个人。”宋也川眼中波澜不惊,“你没办法,我也一样。”
走出刑部的牢房,檐下滴水成冰。新年将过,空气里还残余着一缕幽幽的佛香。这种佛门清净地才有的淡淡香气此刻竟飘到了大狱外,莫名的叫人觉得嘲讽。
朱红的夹道前,贺虞眯着狭长的眼睛审视着宋也川。
宋也川看到了他,也不曾刻意躲避,而是径直走到了他面前。
“你害他至此,却又在此时徇私,当真是惺惺作态。”贺虞冷淡道。
他们二人站在风口上,凛冽的风将二人的衣袍都吹得翻飞滚动。
“正体统、修本务、慎访察、简受词。贺掌印说我徇私,以上四款我哪个没做到。”宋也川眼中一片静霭涳濛,“都察院与刑部奉敕审录官员,我也签了名,呈验过鱼符,又有哪一处没有遵了规章?”
他声音平平:“至于你说的我害他至此。枷他入刑部的入也是贺掌印。”
贺虞料想他会这么说,脸上没什么表情:“宋也川,你非要同我做对么?说到底都是一口锅里讨饭吃,有钱一起赚,没什么丢人的。”
“你我血海深仇。”宋也川的笑了一下,“别说这么可笑的话。”
李燃死了,死得很快但无声无息。
司礼监表面上还是照旧,只是私下里也有人同贺虞一番抱怨。
他们从来没怕过死人,怕的是这一次,是皇上亲口要诛杀的谕令。
毕竟他们所有人仰赖的都是皇上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天恩,多一分少一分都是关乎到性命的大事。
贺虞冷淡地听着,倏尔问:“派去跟着那姓顾的,都是哪几个。”
有几人从中走出来。
“眼皮子底下把人放走了还不算,还出了这么大的事。李燃赔了命,你们也得赔他的。好不容易叫我调/教出来的人,不然就这么死了,我心里也不称意。”那几人还愣着神儿,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四五人,把那几人摁了个结结实实,三下五除二捆了手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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