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封无疆身后,宋也川的身上。
“宋也川。”
宋也川向前一步,缓缓一揖:“孟大人。”
“建业四年,我收你为学生。此后种种,我从没有不认你这个学生。”他看着宋也川,一字一句,“你我师徒,自此恩情两绝。”
梨花如雪,随风而散。
宋也川脸色微白,看着孟宴礼久久无言。
孟宴礼收回目光,看向封无疆:“我孟宴礼历经数朝,早就看淡生死。就算尔等如何威逼利诱,也不能转圜我死节的决心。”
说罢,他大步走到一锦衣卫身边,抽出他的佩剑,狠狠向自己的颈上抹去。
众人一声低呼,残影掠过,宋也川已牢牢握住了剑刃。
黏腻的血顺着刀锋流淌下来,孟宴礼抬头和宋也川四目相对。
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宋也川的左掌上。
“老师。”宋也川脱口而出。
“住口!”孟宴礼叱他,“我经不起你一声老师。”
宋也川闻言,苍凉一笑:“老师若欲死节,先断我左手。”
“你以为我不敢么?”
猩红的血顺着宋也川的手腕一路流至手肘,一滴一滴,掉在地上。
“只当是还老师数年教导之恩。”
孟宴礼看着这个自己昔年最得意的学生,一时间竟觉得陌生。
那时的宋也川,干净,机敏,有悟性。看过的文章过目不忘,又能出口成章。孟宴礼没有子嗣,把宋也川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疼爱。
五六年的光景,他不是那个沉默又倔强的孩子了。看着他流血的左手,孟宴礼的手微微松了一下。
“你们叛国囚君、朋党妄上,我只恨自己是个文人,不能挥刀相向。”
封无疆冷声道:“是温襄假传遗诏,我们如今不过是让国本归正罢了。”
“这不过是你们的一家之言!”孟宴礼叱道,“你们拿不出证据。”
一阵依稀的紫述香飘来,宋也川的脊背微微一僵,他不敢回头去看。
华盖的银铃泠然动听,裙裾曳地的声音停在了丹墀之下。
孟宴礼循声看去,温昭明拎着裙摆,缓缓自玉阶上走来。
水红如意纹妆花褃子,茶色螺纹潞绸绫子裙,云髻上插着凤口含珠的赤金步摇。温昭明今日盛装,光彩照人。她对着自己的侍女比了个手势,让她们退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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