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半,这糕点的原料的确不怎么好,虽不是什么边角料,但成色十分不佳,乃是刚从兴民苑里收下来的稻谷。”
杨世醒低呛一声,放下茶盏:“好端端的,你别咒人家。他可是把抱得佳人归的注全压在这上头了。”
“……勉强可以入口。”
尤其是他对她说的选育良种之语——
据闻那位得张御厨喜欢的姑娘也是一位厨中好手,家族里出过几位名厨,在蜀中颇有地位,把这种食之无味的糕点当宝献给人家,张御厨是生怕自己的姻缘线系得不够牢吗?
“没有谁,是他自己决定的。”杨世醒道。
阮问颖怎么会不记得?她就是在那时候对他动心的,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告诉她她也可以为万民谋福祉时的模样,梦回想起时心潮依然迭涌。
“那就是难吃了。”他定下结论,也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,神色如常地咽下,“不过这已经是张洪尽最大努力能做到的程度了,之前的几次,他做得比这还要差。”
她直到方才入口,才知世上还能有如此一言难尽的米糕。
“你觉得很难吃?”
“你们找到大的积水盆子了?”她脱口而出。
杨世醒含笑回应:“不错,虽然是个破旧的盆子,用起来还会漏水,但总比没有好。”
他屈指轻叩桌案:“这糕点便是用盆子里的稻谷制作的。此种稻谷长势喜人,成熟得也很快,就是口感不佳,令人难以下咽。”
“这糕点里还是放了上等饴糖的,尚能算得上勉强入口,若用它来煮米烧粥,便不是味同嚼蜡四个字可以形容了。”
阮问颖听着他的话,先时还很喜悦,后来就有点犹疑了,拿起先前没有吃完的那块糕点,尝试性地再度咬了一口。
然后她就再度喝了一口茶,并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这茶会被称为千两黄金茶——能在溢散清苦的同时保有回味无穷的香醇,的确不是寻常茶叶可以做到的。
“这、这怎么会这么难吃?”她不再掩饰自己的不妥,“你们要把这种稻谷布施给百姓,让他们拿回家去当口粮吗?”
“不是布施,是拿种子发给他们,让他们自己去田地里种。”杨世醒道。
“自己种?他们会愿意吗?这稻谷这么难吃……”
“如何不会?我们觉得难吃是因为习惯了珍馐玉食,他们不同,他们连温饱都勉强,卖儿鬻女的事更是时有发生,这种稻谷对他们而言无异于山珍海味、救命良方,他们自然会愿意。”
阮问颖被他的话触动了。
近几年虽然天下太平,风调雨顺,没有哪地遭遇洪涝干旱,但只要读过史书就知道,出现饥荒是很稀松平常的事,短则几年,长则十几年,总会循环往复,像一个无法摆脱的诅咒。
远的不说,就说她家里的仆役,便有不少是从外头买来的,这些人中有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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