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放下,枕在了自己膝上,双手微微在他太阳穴揉道“项郎,其实师傅很早就告诉过我了,我虽姓紫,却是随的母姓,父亲是师傅一位早夭的兄弟。
但因为门第之别,族中有人不愿见到我回归荀氏,是师傅他不忍心,将我自村子里带了出来,安置在梅花观内,若真个来算,我其实也是荀氏八龙的女儿,也该叫荀苑,但我更喜欢你叫我紫苑,我们之间的感情,与家族无关。”
两人各自道出自己真实的过往,心意相通,就连屋内的烛火也明亮几分。
项稷静静躺着,闭上眼,似乎时间过去了很久,直到他起身,自背负的黑木匣子里取出那口跟随自己至今的寻梅刀“我要离去了,你好好的保重,这口刀名为寻梅,跟随我自楼桑村一路征战至今,将去凉州,此刀便留给你。”
“大丈夫之志,应如长江,东奔大海,何苦怀念温柔之乡。
这副卦盘是我娘留给我的,也许是当年那位荀氏八龙之一给她的,能够趋吉避凶,提高运势,亦可护佑元神,避开一次劫难,项郎,你也保重。”
将寻梅刀放到身前,紫苑轻轻握住项稷的手,递来了一副卦盘,倚靠在他怀中与他道别,前路漫漫,他总是要出去闯荡的。
自幽州到冀州,再到司州与凉州,总有一日他会回来,带着功名回来。
“你,保重。”项稷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,只能轻拍紫苑后背,声音甫落,骤然有缕灿烂金光投射到面上。
他愕然抬头,却见窗外一轮旭日冉冉东升,原来长谈间不觉光阴之逝,竟然已经日出了,他在梅花观内已过了一夜。
出观来到洛阳长街上,项稷只觉天地大不相同,才来洛阳没多久便要离去了,前路如何,他心中也涌起了一片豪情。
刀在手,天下之大,何处不可去?
乘风居内,秋老虎、赶山客与张郃皆在,也是听闻了他要远行凉州的消息,颇为不舍。
项稷与他们一一告别,将奔雷刀留给了秋老虎与赶山客,叮嘱他们好好经营铺子,若是遇见麻烦,可去洛阳内院寻学士,可去杨府寻杨咎,可以去范阳居寻阿德,也可去顿丘县寻曹操,袁府的袁绍亦可相助。
哪怕他不在皇城,众人仍有足够的力量庇护。
而那口离阳刀,则被留给了张郃,由他而得,也由他而去。
“师傅!你回来时,我一定会成二关武师的!”
洛阳城前,张郃挥动着离阳刀,神色间满是不舍。
项稷笑着挥挥手,这孩子,若是十二岁就成了二关武师,那其他人还活不活了?都比他这师傅还快了!
与他同行的,则是阿德,无需过多的言语,两人心有灵犀,相视一笑便已是告别,一如当年初见。
听风刀被留给了阿德,他亦来相送,直至出城门十里,方才遥遥拜别。
“天涯路远别知己,海角比邻满君名。”
刘备轻抚那口听风刀,忆起了当年两人奔袭狼溪村的景象,心中难免慨叹。
呼
春风送客,柳树摇曳。
古道金阳,骏马昂首嘶鸣。
项稷又带上了那很久不曾取出的斗笠,紫衣青衫黑木匣,两腿一夹,骏马奔腾而起,便在烟尘中远去。
朝阳正好,云层金灿,正是少年飞扬时。
路攀,有走歌人长吟挥帽:风流快意青衫客,鲜衣怒马入人心。
···
江北之地,天魔门。
这最强邪道势力的山门并不幽森,反而一片金碧辉煌,绿水青山携流云,猿猴攀枝铃鹿来。
若是外人来此,定不会觉得这是天魔门的居所,实在与他们的行事、名号相去甚远。
在那山巅之上,没有行宫,只有一座石台,台上坐着一个山羊胡、尖耳朵、高颧骨的白发男子,一头发丝自然上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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