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百万贯交子和会子基本上都作废了。
手持大量交子的百姓遭遇严重损失,百姓谈纸色变,谁也不收纸做的货币,宁远要铁钱也不要交子。
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是,宣和年间,四川路宣抚使司也发行过交子,现在还有一百多万贯没有兑付,如果现在的宣抚使司发行交子,那以前发行的交子认不认?
内政堂当然不愿替从前的宣抚使司擦屁股,所以一直坚定反对陈庆的发行交子。
现在出现了更严重的问题,仿造,一万贯的制票被人高仿了,那发行五贯、十贯的交子,那假货岂不是泛滥成灾。
可以说突然冒出来的造假事件严重影响到了陈庆的交子计划,如果处理不好,他的交子计划会再度失败。
陈庆很重视这个案子,下面的手下也格外卖力。
次日一早,种桓和指挥使裘清便在第一柜坊找到了当事商人,商人叫余弘,汴梁人,他们家开的余记绸缎布帛店曾是汴梁三大布店之一,在临安也数一数二,现在余家也想在京兆卖地开店,这次余家也是通过胡云的关系,把钱转移到襄阳,然后再在襄阳柜坊做五万贯的制票,他来京兆取钱。
这样很方便,但偏偏就出了问题,着实让余弘沮丧万分,一万贯啊!他一夜都没有睡着。
不过一早柜坊找到他,先答应给他兑换,余弘喜出望外,立刻赶到柜坊来办理手续。
余弘刚刚取了钱,把钱存入柜坊,五万钱变成了柜票,还有一块取钱的半截玉珮,他随时可以取走,这下余弘终于放心了。
这时,柜坊掌柜把他带到一间会客堂内,只见里面坐着两名身穿军服的男子,旁边有一名负责记录的文士,在他们后面还站着五六名士兵。
柜坊掌柜给他介绍道:“这位是内卫统领种将军,旁边是内卫指挥使裘将军!”
听说是大名鼎鼎的内卫将领,余弘刚刚放下的内心一下子又紧张起来,他连忙行礼。
种桓很客气摆手道:“余东主请坐!”
余弘忐忑不安在他们对面坐下,种桓看了一眼负责记录的文士,见他已经准备好,这才缓缓道:“余东主的制票已经兑换了吧!”
“已经兑换了,刚刚兑换!”
“这是雍王特批的,一般是要调查完案子后才会批准,但雍王担心余东主急用钱,所以就特别批准了。”
“啊!太感谢雍王殿下了,我确实急用钱,今天下午要去城西买地。”
种桓点点头,“虽然雍王殿下特批你买了土地,但我们还是要公事公办,请东主配合我们调查案子。”
“我一定全力配合!”
种桓和裘清交换一个眼色,裘清开始问道:“余东主是在襄阳川陕柜坊开具的制票,没错吧!”
“是!我把整整五万贯钱交给了川陕柜坊,还交了百贯钱给柜坊,他们给了我五张制票。”
“然后从襄阳柜坊到京兆柜坊,伱的制票有没有给谁看过,或者喝酒时泄露了密印?”
余弘连忙摇头,“我从不喝酒,更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,这五张制票我放在一个锦袋中,然后由我娘子贴身存放,从来没有拿出来过。”
“你肯定从来没有给你和妻子以外的人看过?”
余弘迟疑了一下,裘清立刻抓住了他的迟疑,“看样子,你是给别人看过,对吧!”
“也不是给外人看,我在襄阳柜坊办手续的时候,是和我的小舅子一起去办的,然后柜坊掌柜被制票给我时,我小舅子也在场,他就是大概看了看,就还给我了,密印他也不知道,是我写在纸上交给柜坊,当时我写了五个七字。”
“为什么会选五个七字?”裘清追问道。
余弘挠挠头道:“因为我在宝记柜坊的密印也是五个七字,我怕自己忘记,一般习惯写五个七。”
“你妻子知道密印吗?”
“她知道,我告诉过她。”
“那你小舅子知道吗?”
“这个.应该不知道吧!”
“应该?”
裘清冷笑一声道:“你确定你妻子不会告诉他?”
“我不知道,他昨天已经走了,主动要求回临安看店,我也有点担心,便派他回临安去打理货物。”
裘清让余弘先走了,种桓当即令道:“他这个小舅子是第一嫌疑人,立刻去蓝田关或者武关进行拦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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