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告别。他不走心应了个嗯,看也没看我一眼。
我低头要走,鬼仆恰好搬着东西离开了庭院,季云卿像是忽而想起,出声唤住我:“你说殿下会同意吗?”
我心想真难得,他还晓得考虑到陛下不会同意的事。
正欲开口,他又笑笑,声音轻缓而平静。
“谷雨,我死的时候,你能陪着我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我知道,我只剩半年了。”季云卿站在暮光里,手里头唯独拎着我给他的红灯笼,金银丝流云华服被暮光染上浓重的色彩,“我有些害怕,如果你能陪着我,我会觉得好点。”他朝我浅浅一笑,满目清澈,仿佛仍是少年不谙世事的模样。
分明是在诉说着恐惧,神情之中却无半点迷惘,只在言语之中含了丝期待,“行吗?”
……
我领着季云卿回了王府,外带顶着一对红彤彤的眼睛。
王管家依言打开门,往巷口一望,排成长队的箱子一抬抬往屋里堆,直数到六十四抬还没见打止,一抖面皮:“王旺?咱家小姐可是许了人家,来下聘礼了?”
王旺抱着扫帚发愣:“您都不知道,我哪里知道?”
“不行,你去给宫里捎个信,同殿下说家里有点事儿,即便是回不来也请他拿个主意。”
“那小姐的父亲要不要也问一声?”
王管家一瞪眼,“让你办事闷头办事就行,瞎操个什么心!不许说,去问了殿下再说!”
我立在边上将他二者言论听到耳里,略松了口气。也不敢越俎代庖安排季云卿什么,毕竟这是在王府,陛下还没点头。
便只将他的那些东西搬到了后院人少的地方,领着季云卿在暖阁里头坐了会。再晚些会有戏班子过来,不是多名的角儿,但也数得上号,而今正是他们身价贵的时候,好角儿早给人预约走了。我们本就不会看戏,只是王府里一大家子人,怎么说也得听着咿咿呀呀热闹一番。
我准备好了干果之类的东西,一一给季云卿介绍做法,时日便过得快了。
甚至于我万万没想到,陛下会在晚饭之前就赶了回来——他之前说可能会被留在宫里陪圣上的。
季云卿丝毫没有“不速之客”的自知之明,见着一桌子菜兴致很高,热络问:“殿下吃饭了吗?坐下一起吃点?”
陛下雪色麾衣上积了些尚未融化的碎雪,在灯下亮晶晶的,挥手挡去前来替他接外衣的侍女。更看也没看季云卿,眸光淡淡落在我身上,只问了一句。
“你答应了?”
我猜他得了消息回来的,即便是脑子发热,也推脱不了责任。声若蚊虫:“嗯。”
满堂皆是寂静着的,几个侍候的侍女小厮都退得远远的,不敢伸头。
陛下表情没什么变化,仍旧是一副叫人看不出虚实的模样,静了片刻后,转而对王管家:“去把北边的客院收拾出来,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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