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息,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,母亲应该不至于太生气难过。
明卓锡正等着看她绽放笑颜,出乎意料地,陈氏看都没看。
“放这吧,母亲还忙着。”陈氏淡淡道。
明卓锡微微诧异,他垂下眼,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面前册子。
似乎并不是什么账册,倒像是……聘礼单。
他沉默了一会,笑道:“那母亲先忙,儿子先去更衣了。”
手在包裹上重重按了一下,眸光又若有似无地扫过陈氏手中物。
陈氏忙着自己的事,摆了摆手。
明卓锡放慢了脚步往外走,走出门,定住身子,回头又望了一眼。
明妘正扬着灿烂笑容,从另一边往陈氏屋里去。
“阿娘!我拿到啦!”
房门合上,明卓锡面色逐渐凝重。
他冷着眉目,站在原地思索片刻,随后狠狠蹙眉,大步朝明娆的院子去。
……
晚膳时间已过,明娆的屋中气氛凝滞,兄妹二人对面而坐。
明娆淡定饮茶,而一向总是乐呵呵的青年蓦地站起身,面上满是烦躁与愤怒,在屋中踱步。
“所以她们的确如我所猜,想要你……”
明娆轻啜了一口茶,“嗯。”
明卓锡内心躁郁无处发泄,他抬腿踹了一下椅子。
“你们都是我妹妹,我一样疼爱,可是阿娆,你我之间多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,我实在无法看着你被人这样欺负。”
“我找她去!”
明卓锡正烦着,房门突然被推开。
“谁?!”
来送汤的婢女吓了一跳,“二公子,夫人叫奴婢来送参汤。”
“参汤?给阿娆?”明卓锡冷着脸质问。
母亲有这种好东西还能想得起来明娆吗。
婢女以为二人正在吵架,所以二公子才这么大火气,她不敢答话,放下了东西退到一旁。
“你还在这作甚?”
“姑娘饮完奴婢还要端下去……”
“没看到我与妹妹有话要说吗?出去等着。”
明卓锡的语气太凶,婢女险些被骂哭,“是。”
屋里又恢复了平静。
明娆面无表情地端起瓷碗,往嘴边送。
明卓锡抓住她手腕,“你也不怕她给你下药?”
明娆眨眨眼睛,“确实下了药呀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你还喝?!”
“我闻一下,不喝。”
“我闻!”明卓锡把碗抢走,手指沾了沾,凑到鼻尖,他冷笑,“最低劣的蒙汗药,能放倒一头牛至少十个时辰,她也不怕药傻了,没人替嫁。”
“二哥,十个时辰正好。”
“嗯?”
“或许……十个时辰后,我已经在安北侯府了,就算是傻了,死了,那也是虞……也是安北侯的罪过。”
明卓锡错愕不已,“明……明日?!”
明娆嗯了声,将那碗汤倒在了墙角。
前世她就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,喝了陈氏的汤,失去了意识,等再醒来,她已经在洞房里了。
虽然不知为何今生这个时间提前了一年,但是,她这一次要在清醒的时候嫁给他。
明卓锡不可置信地看着明娆做了这一切,看着她冷静地把碗放回去,又看着她慢慢趴在了桌上,似乎是药效开始发作了。
“你认真的?你竟愿意?!”
明娆趴在桌上,把稍扬的唇角埋进臂弯,笑容藏了起来,可是眉眼间的弧度却落在明卓锡的眼中。
“我愿意呀。”她说。
这个局,她自请入内。
“你对侯爷……什么时候的事?!”
“二哥,别担心,对了,记得告诉她们,我困了。”
明卓锡恍惚地走出了院子,他看着回去送信的婢女,站在月门下,低声喃喃。
“怪不得……”
怪不得他刚回来的时候,明娆会从他这里抢走安北侯那把断了的剑。
原来是早有情义。
说起来,他还算半个月老吧,若不是他有事没事就在明娆面前讲安北侯的事,她怎么会对安北侯暗生情愫了呢。
“如此想来,也是好事一桩了?”
明日出嫁,他得看好了,可不能叫明娆出什么意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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