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为,这辈子她再也见不到他了……
柳敬斋走到了她的车前,目光下落,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刹,那双瞳眸猛缩。
她见他神色凝重,不敢哭,于是便笑了,却不想这一笑,他的脸色便越发沉了下去。
他转身,向众位弟兄发令道向原清去,众人得令,整顿起来。末了,他蹬上车来,将她缓缓地抱进怀中,伸手去解她的上衣,想要探看伤口,手指却是哆哆嗦嗦的,不听使唤。
车行了,她倚在他的怀里,便觉安稳了许多,连砂石路的颠簸都能忘去那般。
他的怀抱很暖,亦或说有些发烫。鼻子偶尔捕捉到了他似有若无草木香,却又被她身上的血气霸道地撞开,她嗅得很辛苦,却又是那样的欢喜。
右耳贴在他的左膛前,那颗心“咚咚”地在响。
她喜欢这样的声音,因为,他还活着。
她抬头去看他,他正专心处理着她的伤,剑眉紧紧蹙着,面色很沉很沉,兴许比她的还要差上几分。
她喜欢他因为她而专注的模样,却又是这一份专注,教她有些心疼了。
气力随着鲜血,一点点从她的身体里淌走,缓慢,又是那样明晰。
她想与他说说话,就像很久以前,他与她相伴的日日夜夜,二人坐在一起,慢慢地说话。
“阿斋。”她轻声唤,细如蚊蚋的声音几要被车轮碾碎。
他停下来看了她一眼,手上动作不敢停。
她扯住他的衣服,笑了,缓缓道:“敌军来得突然,约摸万人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他骤得深锁了眉。
她断续说着:“城中妇孺、已往南去……淼州城南门、与东门业已炸毁——”
“够了!”他突地怒喊,胸膛震得瓮瓮作响。
苏小淮不愿停也不怕他,心知自己要去了,不如索性把能说的不能说的,都说个干净。
“苏小淮!”他蓦地出声,眸色黑得慑人。
她愕然停住了,眼前飞快地模糊成片。
他方才……唤她什么?
他……唤她什么?
“你——”她想眨去眼里的水雾,想张开口问他话,却心口绞痛,唇间溢出的,只剩下痛苦的嘤咛。
她的眼泪落得更凶,拼了命地往外落着。
……他记得她、他记得她!
他还记得她……她用力地去扯他的衣袖,拼命地张口。
她想问他,问他是否当真记得,问他记得多少,问他……问他……
却不想,他反是盯住了她,峻冷的眉宇隐着滔天的怒意。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咬牙切齿地问:“你就要走了,对么?”
她愣,霎时间泪流满面。她答不出话来,只能用尽气力去摇头。
不!她不想走!
她不想死!她一点都不想死!
她想活下来、想活下来……
想陪他,过完这辈子。
纵是在心底大声呐喊,却依旧抵不过天道的命数,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,身子一点点地发僵。
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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