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羞又急,小山眉一纠,竟将两只桃花眼急得水汪汪的。
“不、不行!”
李含章羞赧,捧着瓜子的手都在打颤。
“那、那样……”
那样和直接跟梁铮嘴对嘴有什么区别!
可她讲不出来。
只能急得满脸通红。
张虎娘早为人妇,浑然不觉害臊,憋着笑,故作宽慰地火上浇油道:“不要紧,不是真让驸马亲长公主的嘴。”
亲、亲嘴!
李含章一个激灵。
“哗啦——”
手中的瓜子顿时散落在案。
张虎娘再说下去,她真要哭了!
眼看把人逼得急了,张虎娘连连哎呀,伸手去扫桌上的瓜子。
煮茶的咕噜声沸沸地滚着。
呜的一声,陶壶的长嘴吹出细密的气来。
张虎娘有条不紊地扫净瓜子,又去端来茶盘,给李含章斟了一杯。
李含章埋着头,见面前的瓷盏里盛着茶水。
倒映出她那张娇赧纠结的小脸。
“长公主,我下去看看后厨的情况。”张虎娘的口吻宽和又亲切,好像方才无事发生,“你有吩咐,开门唤我便是。”
李含章嗯了一声。
声细若蚊。
直到木门开合、脚步声渐渐远去,她才慢慢抬起头来。
几案上的白瓷瓶仍放在那儿。
梅枝倾斜,上头的花色还没她的脸一半红。
李含章羞极了。
她想把那梅花瓣给拽下来,最终却没舍得。
只好用指尖拨棱,又烦又委屈。
气死人啦!!
-
菜肴很快就被端了上来。
魏子真忙前忙后,一碟碟地往李含章面前送。
李含章原本羞得要将那梅花给摸秃了,甫一闻到菜香,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。
低头望去:碎香饼、连珠肉、金乳酥、青虾炙……
案面几乎被摆满,看得人眼花缭乱。
李含章本就是个小馋精。
此刻连眼珠子都恨不得贴到菜上。
魏子真背手站在门边,像个听话的跑堂。
见李含章似乎很是满意,他补充道:“驸马特意为长公主做的。”
李含章不以为然:“本宫知道。”
这段时日,凡是梁铮得空,就会在府里下厨。
她已吃了不少梁铮做的菜肴,早就对他的风格了如指掌。
虽然她这趟本是想来吃张家楼的食点,但梁铮的手艺也不差——在张家楼里,吃将军府内的家常菜,倒也别有一番趣味。
魏子真嘴巴一瘪,感觉自己自讨没趣。
他回头,正巧见梁铮上楼,便趁势后退、准备逃跑:“长公主,驸马来了。”
李含章循声抬头。
高大的男人就站在魏子真身后,神色如常,窄袖上翻、依然潦草。
他的衣面洇满水痕——许是方才洗菜做饭时溅上的。
李含章黛眉一蹙。
“等等!”她娇声,“那个魏、魏——”
魏什么来着?
算了,就叫他魏什么!
魏子真的脚步连忙刹在原地。
他转身,笑得十分狗腿:“长公主有何吩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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