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服药了。”
原来是用药的时辰到了,才来叫她。
难怪。从前在长公主府,画屏是不会吵她歇息的。
就像……梁铮一样。
会由着她,纵容她睡个懒觉。
可是,画屏既然能同她公开说用药的事,那就说明……
借着画屏的搀扶,李含章慢慢坐起身。
她环顾周遭。
许是天色不好,偌大个殿阁微光淡薄、空空落落。
桌椅依然无人。
木窗依然闭合。
先前的香已经烧尽,连白烟都再看不见。
只余香炉,了无生机地摆在案上。
她的软被窝在榻尾。
是被她不老实的睡姿给踢开的。
并没有人像平常那样、来为她盖被。
李含章没说话。
如夜的冷意披上柔肩,冻得她微微打颤。
她伸手,捉住足边的软被,仓皇地拽到面前,将自己囫囵裹住。
画屏见状,自案上取来药碗,递给身躯僵硬的李含章。
她沉默片刻,才开口道:“殿下,驸马兴许快来了。”
话语意味不明,好像催促,也好像劝慰。
李含章轻轻地嗯了一声。
她接过药碗,垂首注视自己在药液中的倒影。
热源灌入掌心。
终于分给她几丝精神。
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哪怕没有梁铮陪着,她不是也照样睡了个好觉吗?
李含章定定心,正要举臂、将药一饮而尽。
“轰隆!”
惊雷忽然炸响。
她受了惊,瘦腕一晃。
手里的药碗险些翻倒榻间。
淅淅沥沥的雨声很快跟上,突如其来的喧嚣打碎了殿内的宁静。
李含章抬起头,下意识望向木窗所在。
两扇窗是闭合的。
她只能瞧见淡黄的纸。
她将药碗塞回画屏手中,罔顾滑落的软被,下榻走到窗前。
李含章展臂,推开闭合的窗棂。
她身处殿上楼阁,殿外雨幕如织。
目之所及处,卵石小径被洗去尘埃、向远方延伸。径旁的绿植里,有不知名的小花正点缀其中,鹅黄与嫩绿相间,鲜艳欲滴、青翠盈目。
欣然的喜色终于沁上她眉梢。
李含章曾听几位皇子聊过,道是居于清辉殿时,落雨景致别有风味。
如今看来,果真名不虚传。
见她展露笑颜,画屏的神色也松动些许,便擒来一件水绿褙子,向她周身罩去。
李含章拢住褙子,立于窗边。
她静赏雨景,烦闷的心潮也点滴平复。
忽然,小径的那端显出一道长影。
像山水画里的墨缕,溶在静谧之中,高挑又显眼。
是梁铮。
他一袭玄袍,快步向清辉殿赶来,长臂抬过颅顶,似是在随意遮挡雨点。
李含章怔了刹那。
蛰伏的思念忽然倾巢而出。
他来了。
他来找她了!
“画屏!”她慌忙转头。
目光却仍频频流连于梁铮的方向。
她要伞,要为梁铮送去。
他就这样在雨里走,染上风寒可怎么办?
经此呼唤,画屏先是一讶。
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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